17、新秩序中的abo们

    β们以震波扩散全球为“建立新秩序之日”，简称“新旭之日”，定在每年的2月8日进行庆祝，以那一年为新性别元年。

    元年时，全球五大α家族被推翻，高阶成员被捕，一共1422人，顽固抵抗死亡402人，剩下千多人被分别关押在中心塔楼和四个边缘之地的防御塔内。其余次级α包括十五岁以下未成年α，有选择身体手术切除生殖器官以及信息素分泌腺后成为普通人的权利。

    Ω一直都是α家族的附属，一样也是五大家族，成员不论男女老少均被各地疗养院收容。总共收容十五万余人，作为温床培育后代的有十万余人。如不愿培育后代，可选择进行手术摘除生殖器官和信息素分泌腺。

    按照官方统计的数据来看，α五大家族，按照势力排列：从礼家族392人被关押，百合莲，在押240人，几内新维，在押117人，华尔夫潘博奈，在押150人，剩下121人为泊哉梭家族的成员。

    但是说实话，获得这些信息的用处真不大。

    德尔西不确定自己在家族中还有没有威信。

    他深知控制β的原理，因为β们本身就非常容易满足而且顺从，迫于α天生的威压感，对α自然容易产生臣服的态度。被混入β中生活的α们对β仍具备领导能力，也会被β所崇拜。

    然而新世界的观念不同了，大家都是雄性或者雌性，不再盲目地因为你是α就崇拜你，甚至可以因为你用α身份压人一头而反对你。新秩序破坏了α耗费数千年建立起来的绝对统治和威望，以最强硬的手段迫使β们去接受自己的领导权。

    德尔西相信，肯定有不少β仍旧希望由α来管理他们，毕竟数千年的习惯和刻在基因里的臣服不会轻易被扭转。

    德尔西命令瑞因在网上查找关于α的记忆，并利用匿名漏洞发布一篇很难追溯来源的自媒体报道，询问所有能够上网的人：他们真的不希望abo时代回归么？

    领导建立新秩序的新五大联合势力，以方位联盟暂时命名的“东南西北正”，曾用十年时间，以舆论高压手段强迫β接受新性别制度。对β来说是男是女还是双重性别都无所谓，甚至因为改变性别而生活得更舒服的话，他们没理由坚持反对新性别分类。

    很快，德尔西利用瑞因系统发出去的话题就得到了回应。第一个回复来自雄性β，他说自己很满足于现在的新性别分类，那些趾高气扬的α们再也没有理由欺负人了。

    第二个回复来自雌性Ω：“抱歉，我已经受够α的强势，我希望他们永远被关押着！”

    第三个回复来自前雌性α：“我的叔叔在抗争中死亡，我以为我也会死去，直到他们把我当成姐妹。要知道，按照我的资质，是没办法在家族里抬头的，α的内部竞争非常严重，我早已脱离我的家族。我愿意抛弃泊哉梭这个姓氏！”

    第四个回复来自雌性β：“我的丈夫是个雄性α，但他很软弱，他说他喜欢现在这样，以前的家族压力使他一度产生自卑感。至少现在五大联合势力的领导者愿意倾听他的诉求，他很感激自己提前知道这个计划的家族成员们。对了，他的姓氏是几内新维。他现在正在寻找自己的远亲季诺吉，希望那孩子还活着。”

    第五个高赞回复也是β的，不过他选择保留双重性别：“我加入了繁育计划，希望自己能生孩子。我身边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兄弟姐妹，我们不再需要因为所属势力不同而分裂。我爱新秩序！”

    一直翻到下边，才出现一个不一样的回答：“过度宽松的管理会让这个世界慢慢走向懒散，他们仍该考虑启用α的领导力。我只是实话实说，我是一名男性。”

    强压之下必然有激烈的反抗，β们的新秩序经过十三年的执行已经深入人心并且深得民心。

    德尔西放弃夺回世界的主导权，至少是暂时放弃。

    德尔西刚把瑞因的系统回归原状，就听主卧室的门传出一声轻响。正明已经调整好状态，悠闲地走出卧室，给自己泡茶喝。

    “如果没事做的话，帮我上楼去给阿季收拾剩下的地方吧。”正明悠闲地给伊巴迩布置任务。

    德尔西心想自己又不是佣人，不过现在这寄人篱下的状态也不好反驳，索性答应，拔腿往二十楼去。

    德尔西没深究正明要自己去做这些事的理由，他摁门铃叫开阿季的房门，对他说自己是来做家务的。

    阿季这人也是有趣，他哈哈笑着说伊巴迩身材正适合做些苦力，搂着德尔西哥俩好地进入房间。

    德尔西将人格抛给伊巴迩之后便藏在意识深处，伊巴迩的性格其实就是德尔西的性格，不过相较于已经成熟的德尔西，他显得更加青涩，脾气也更温和，唯独高傲都是一样的，只是伊巴迩的高傲没那么扎心。

    伊巴迩走进阿季凌乱的工作室，他的工作室直接打通墙壁连接两个房间包含一个小厅，即便如此，在堆满东西的地上走动也实在令人无从下脚。

    “床上可以坐，我也只剩下床上没东西了。你懂机械吧？应该有身为军人的常识才对。”阿季这些话不知是不是有心，伊巴迩没把他的话术放在心上。

    “是，我有常识性记忆。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在阿季的指挥下，两人一起拼装完成一台半人高的奇怪机器，像个圆形的球，上边布满天线，似乎是个信号干扰器。

    “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一直在研究震波干扰器。”

    伊巴迩明显一愣，随即反问阿季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用伪装了，德尔西。”阿季下一句话让潜藏在伊巴迩意识之内的德尔西无所遁形，“我一直在监视你的行动，你听了我的话没对正明动手，不过也让我了解到你的真实意图。你想夺权，是吧？”

    德尔西见身份败露，多年的锻炼使他心态坚定，在阿季没有拿出足够证明自己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之前，德尔西认为自己依旧可以隐瞒真相。

    他微笑着说：“也许是某个时段恢复了。现在的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向正明先生动过手。我现在是寄人篱下的实验对象，名为伊巴迩，与正明先生合作。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任何想法。”话罢，德尔西还用手指轻轻敲打脖子上的项圈。

    阿季冷笑着反驳他：“如果你真的是为明考虑一切，那就不该问我为什么要研究震波干扰器。”

    “纯粹是好奇，你也可以不告诉我真相。”德尔西使出一招欲擒故纵，也没想阿季这个狡猾的家伙能如实告诉自己为什么研究能与β作对的玩意儿。

    “是因为我讨厌震波。并非站在α或者Ω的立场上说话，单纯是讨厌。正明也知道这个，他支持我的所有想法和行动。”

    这人确实很有趣，德尔西对他说：“震波是控制α和Ω的武器，强且有力，你作为新时代的孩子，本来不应该讨厌才是。”

    阿季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背靠椅背窝进柔软的真皮椅子中，扬起他得意的笑容回答：“我讨厌所有偷偷摸摸的东西，震波是一种卑鄙的手段，我希望β们能够真正摆脱对它的依赖。我自己是愿意站在新秩序这一边，除非他们永远不愿意抛弃震波。”

    德尔西觉得这小子和正明一样疯狂，知道自己的研究对同胞可能没好处，却依旧进行着，虽说他们心中追求的是平等和正义，却总让人感觉有什么地方非常奇怪。

    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弱者给强大的敌人塞一把枪然后举起双手说：嘿！来打我啊！

    两人在某些方面自信过头，可又不是那种会信任自己正在帮助的对象的那类人。总而言之就是捉摸不透。

    阿季给伊巴迩布置一些粗活儿，德尔西任由伊巴迩的意志行动，自己缩在意识角落里整理所得到的信息。

    α想要重回巅峰，就必须破除震波这个最大的阻碍。眼前疯狂的南贺季是个可以利用的对象，不过在利用之前，还需要了解他。

    正明忙完了自己那边的事，下午六点左右便上楼来给两个α做饭吃。晚餐依旧是只有一个菜一个汤的盖浇饭，阿季习惯正明做的饭菜也非常喜欢这种口味，伊巴迩虽说是没得挑，但就连德尔西的意识都认为正明手艺不错。伊巴迩无意间问过为什么正明会做饭，一般α认为做家常菜是雌性和Ω们的活儿。

    “生活技能而已，这是我养父的要求。并且因为自己做饭可以随心搭配，那点麻烦过程也就能忽略掉了。”正明自述没有多少喜好，平时除了潜心研究就是睡觉看书，为了保证身体机能正常，偶尔会抽出时间运动。

    饭后，正明接到一个电话，是他的另一个同学打来的。这位同学曾是个雄性Ω，被新秩序教导后，他义无反顾选择变为男性为社会研究做贡献。

    为了承担更多社会责任，一般β们会选择成为男性，现阶段男女比例是10:1，不是说成为女性不好，而是人们认为要搞基础建设需要大量劳动力，因此，五大联合势力派分的女性名额有限，男性们可以在丧失体力劳动的能力之后选择成为女性，身有残疾的β也会被安排变为女性。

    正明的研究员同学名为“志宇刚”，生得颇为秀气，只有一米七的身高，体能也不如雄性β。

    “我到你那边去一趟，把我最新的资料送给你。是关于混合型人种的研究报告。”志宇刚话罢，听清正明约的地点便挂了电话。

    正明趁机给伊巴迩解释Ω的变性手术：以志宇刚为例，他要变性之前会先服用大量从α体内分离出来的雄性激素，然后进行信息素分泌腺切除手术，因为信息素感受反馈器官是人们身体里重要的器官，所以无法切除。不想被α的信息素影响，就只能一辈子服用抑制剂。而志宇刚已经停药三年多了，他的反馈器官目前基本停止工作。志宇刚比正明和阿季年纪都大，今年已经三十五岁，被抓那年已经嫁给一个雌性α，两人属于商业联姻并无感情，之后两人离婚并一起变了性，扎根于新社会中。

    志宇刚很快赶来，腋下夹着他的电脑包。

    果真是Ω变性而来，连声音都很清澈，服用再多激素也没办法生得太强壮，看起来斯文秀气。

    “你的血液分析报告已经出来了，我们在你体内发现了……”志宇刚一开始没注意到伊巴迩，眼角余光瞥见这α时突然噤声。

    正明示意志宇刚忽略伊巴迩，继续说报告结果。

    志宇刚诚恳地说：“你体内有极其稀少的α基因链……我们还采取了你的精液进行试验，精子活性非常强，如果能够注入Ω体内进行培育实验……然而正央主管绝对不会同意这事的。所以我代表我们分部来向你询问答复……”

    正明正想答应，却听到来自左右两个α异口同声的果断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