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血战，主神的陨落，爱人无踪

    他从殿内出来的时候，魔界阵守的兵力已经大幅度减少，和以往的辉煌相比，堪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路离瞧见这不对劲的地方，立马抓住了一个魔人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人被他弄得差点喘不过气，只得害怕又畏惧地磕头求饶，在路离凌厉的眼神下，透露了萨维尔的行踪。

    “主上，主上，和天使神打仗去了”

    “什么？”

    路离反问了一句，脸上的冷意快要将这人插穿。

    那人抖着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再次陈述着同样的话语，一直在朝路离磕头，不敢多说什么。

    这话语一落地，不停地在路离的脑内盘旋，让他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他立刻让灵石探索一下萨维尔的踪迹，却发现无法窥探，非常奇怪，他没有多等，即刻前往天使国去验证他的猜测。

    大量的风声挂入耳膜，将路离的耳朵震得生疼。他极速在这天地之间，想要尽快赶到萨维尔所在的地点。

    时间在他手中飞速流走，他也在和时间赛跑，不放过一分一秒。老天到底是垂怜他的努力，终于在他精疲力竭之前赶到了所在地，找到了他想找之人。

    这里的场面，横尸遍野，肉末涌动，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充斥着一股铁锈的气息，令人作呕。

    萨维尔和主神正在云端打架，在天边激起了一道绚烂的火光，两条黑白相间的身影缠在一起，不相上下，看情况应该打了许久。

    漆黑的羽翼在空中飞舞着，宛如一道美好的弧线，将周围的光明全部吞噬。主神站在萨维尔的对面，手握一柄蓝色的圣枪，脸上的表情依旧是肃穆的，看向萨维尔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萨维尔同样面无表情地和他对峙着，手上的长枪也在散发着灼热的光芒。他紫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之人，不断从他身体里冒出许多血色的浓雾，将他和主神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极大的漩涡，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路离站在场外，非常焦着，很想参与进去。但千万的魔人在外围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能量，将这黑气通通注入了萨维尔和主神的战斗中，开启了一个强大的防护屏。任何人都无法闯进其中参与战斗，只能等他们二人决一死战，一决胜负。

    这样的局面让路离非常头疼，但也没有办法。他只得拼尽全力在外围冲撞着，想要卸掉这可怕的威力。

    大量的暗能冲击着他，将他的身体包围着，形成一股浓浓的黑雾，路离的血肉在其中被刮蹭着，让他产生痛苦的神经反应。

    他持续的忍耐，想要坚持下去，看着站在中间战斗的两人，眼中的猩红越来越多，快要将整个视野吞没。

    虽然大致看起来，萨维尔的实力和主神已经持平了。也不知道他动用了什么邪恶的法子，在短时间之内达到这样的效果。

    但这样的捷径，终究只是昙花一现，只能起着暂时的作用，根基还是不稳，有所欠缺，因此，在战斗的时候，难免会留下破绽。

    主神正好就发现了萨维尔的弱点，持续进攻此处，他冰冷的长枪不停地划过萨维尔的发丝，有时甚至还划伤了他的皮肤，带来种种皮开肉绽的感受。

    萨维尔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继续将身上的血雾扩散了过去。眼中的冷意毫不畏惧这世间万物，根本不惧面前强大的杀意。

    主神被这浓密的血雾包围，也没料到萨维尔能有如此强大的毅力。他的身体也不乐观，衣袍上背负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并不轻松，两人在空中飞舞着，打斗着，开了绚烂的烟花，分不清上下，看得人头晕目眩。

    路离艰难地破着躯壳，还在往里奋进，他看着二人的打法，知道萨维尔肯定不会长久，于是拼了命地往里挤去，想要破开这万人合力形成的屏障。

    但这屏障，岂是说去就去的，毕竟是万人合力凝聚的能量，已经接近主神的实力。路离即便有着高于两人的实力，也需要时间。

    他看着眼前打斗的场景，看着萨维尔嘴角的血迹，脸上的焦急越来越浓，都快要将拳头插出了血。

    他灌入了全身的光能，用力往前一挣，终于在长久的努力下，破开了一个小口，让里面的气压卸了出来，直达云霄。

    “好孩子，快过来”

    主神在一旁吩咐着，随着屏障的破碎，也注意到了路离的存在，萨维尔也看到了路离，眼中的冰封快要将他吞没，越来越暗。

    路离看着他不太好看的脸色，做着最后的伪装，继续示意主神帮忙打开豁口。

    主神看着路离这么拼命的样子，也在犹疑，不知道路离到底是敌方，还是友军。

    毕竟他也是靠着潜伏上位的，也清楚，如果有人叛变的话，事情定会发生巨大的转变。

    路离发现他没有帮忙的意思，继续在外围以表忠心，至少能够让主神暂时放松警惕，不至于将他死死堤防。

    他每说一句话，萨维尔的脸色就冷了几分，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将死的陌生人。

    路离勉强避开萨维尔的刀子，继续说着，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减，依旧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滴水石穿，更何况这么强大的水滴，终能将这石头的屏障给破开。路离在能量扩散的间隙，从较大的口子里穿了过去，成功进入了防护屏。

    里面的战势越来越强，无数道彩色的光线在空中飞舞着，像一柄柄坚韧的刀子，路离看着里面厮杀的场景，已经做好了帮萨维尔的准备，积蓄能量。

    他的存在，对于萨维尔来说，却是一个强烈的干扰，只要他看见路离的脸，就会回想起他背叛自己的感觉，一瞬间就分了心。

    也就那一秒，主神就抓住了这一秒，动用了全身的光能朝萨维尔攻击了过去，速度很快。

    蓝色的圣枪在空中乱舞，激起了一档强大的光波。萨维尔勉强抵御住这突如其来的震慑，释放着身上的力量，却没想到，真正的长枪却从地里窜了上来，一剑刺破了他的心脏，没有留下任何退路。

    “不——！！！”

    路离感觉自己的心口近乎破裂，痛苦地嘶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这枪插穿了萨维尔的胸口，将少许的肉沫带了出来，血流如海。

    萨维尔依旧冷冷地盯着前方，突然笑了，他将这枪用力地往前握住，使劲掰弄，没想到这枪居然在他强大的手劲之下，扭曲了不少，连主神也感到诧异。

    这样的局面残忍又壮大，看得人心头收紧，根本没有心思再思考下去。

    他疯了似地冲了过去，将萨维尔的身体包裹起来，动用他全身的能量保护着他，在主神略微差异的眼光下，挥舞着手里的圣枪朝他刺了过去，招招狠厉，次次致命。

    面对如此强大的进攻，主神也在竭尽全力的防御着，竟然感到一丝吃力。

    对于路离的背叛，他也不意外，却没想到路离的功力竟然如此强大，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虽然在和萨维尔的比拼中受了伤，但和路离相比，他的实力还算是绰绰有余。

    却没料到，路离在如此强大的威压下，竟然还能游刃有余地挥舞着圣枪，直逼喉头，甚至有一次都超过了他的能力，直接刺穿了他的手掌，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劣势。

    这样的场面在萨维尔看来，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被锁在路离制造的屏障里，看着路离和主神打斗，眼中的冷意渐渐发生了变化，产生出了莫名的热度。

    聪明的他怎么可能猜不出来，路离原来一直都在伪装，一直在他身边良苦用心，做着他最后的努力。

    他想起了自己和路离以前在一起的场景，想起了他保护自己的场景，想起了他给自己的建议，想起了很多，想起了一切的一切，大体也明白了路离对他的良苦用心。

    他眼中的紫色随着他思考的升级也在发生了变化，慢慢转为了一股柔和的蓝色，和往日的他一模一样。

    他仔仔细细地朝着路离身体的每一寸，慢慢地看着，越来越没有力气。

    路离没有注意到萨维尔的状态，一心只想着将主神杀掉，才能解决二人的心头大患，他疯了似的往前冲着，看着主神身上的血洞，不要命的继续捅杀，主神在如此强大的敌人面前只能像一个布娃娃一般任人宰割，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他的衣袍被圣枪割掉，皮肤也被这枪戳得千疮百孔，身上的光能也在逐渐减少，渐渐微弱，大概率今日是活不久了。

    他知道自己今日气数已尽，便想着法子拖个人和他陪葬，于是他将视线放在了萨维尔的身上，准备将这圣枪袭击过去，击碎路离的屏障。

    蓝色的枪体在空中骤然划过，集中了强大的光能，路离被这骤然的战术打乱了阵脚，看这人不要命地提着枪朝着屏幕开了一个活口，已将头部紧了进去，就差整个身体。

    路离早已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飞了过去，用肉身挡住了这枪的袭击，用力往外拔，他的肩头被这枪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正在往外喷血，但他的眼神却丝毫没有松懈，死死地盯着主神，终于在主神诧异的眼神下。将手里的圣枪拔了出来，竟然直接被路离的手劲掰成了几个弧度，岌岌可危，到最后，这枪直接被路离断在了手里，变成了两节。

    “你…”

    主神的嗓音已经变了调，看着眼前的场景只想着逃跑，路离没有给他离开的机会，抓着这段残肢朝他扔了过去，同时，身上的羽翼也在飞舞着，朝着这人飞了过去，让手里的圣枪从天而降，直打主神的头颅。

    尖锐的刀刃破开了头骨，激起一阵皮开肉绽的声音，主神被着长枪用力刺穿了大脑，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了天际。

    萨维尔虚弱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眼中的蓝色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路离满身是血地看着这人消散在空气里，勉强休息了一下，转过头去，想看一看萨维尔，却见他的身体正在空气中碎裂，形成了一道道看不见的尘埃。

    “…”

    路离颤抖着身子，甚至都不敢碰一下，只能浅浅地将手指放在外围，想碰而不敢碰。

    萨维尔看着路离，勾了勾唇角。眼中的蓝色流淌着，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看着路离的面庞，朝他伸了伸手，想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的身体慢慢碎裂着，逐渐分化，形成了灰色的烟雾，飘散在空气中，再也消失不见。

    路离听着他逐渐虚弱的嗓音，将耳朵靠在了他耳边，尽量放大，他不停地流着眼泪，一直在说着不要走，却看见萨维尔张了张嘴，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随后，在路离冲过来的身体里，吻上了他的唇。

    那个吻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力度，甚至路离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看着萨维尔的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而下，非常显眼，他想伸手去接，却摸到了一片破碎的烟雾，紧接着，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了眼前的虚无。

    “——不！！！”

    痛彻心扉地叫喊在整个空间内传来，震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差点忘记了打斗。

    路离看着手中近乎没有的尘埃，身体像是被利刃划过了一般，痛得无法表达。

    此刻的他就像被抽走了魂魄的尸体，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他麻木地盯着前方，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被挖掉了一样，无法再复原。

    灵石瞧见这样的情况，在体内不断呼喊着路离，想让他清醒几分，路离一直都没有应他，只是沉默地在空中飘着，终是回到了不知名的某一处，坐在那里发呆。

    灵石见他状态不对，也不敢一直在他面前念叨，直到路离问了一句，他才禁声。

    “他还活着吗？”

    他嗓音沙哑地问了一句，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灵石迟疑地沉默了几秒，看着路离沧桑的面颊，缓缓说了一句。

    “不知道”